第42章(1 / 2)

一粗犷的声音道:“前两日你还说什么都没有了,今日倒是吐出个祖宅,若是打你个半死,卸你条胳膊,你是不是立刻就能还上了?”

“让你看看耍老子的下场!”

话落,又传来一阵闷声捶打之音,夹杂着男人隐忍的惨叫。

张嬷嬷听得心惊,想到儿子还欠有赌债,忍不住返回巷子口,偷偷探头看了一眼。

“求求你们,我说的是真的!”

那人被打得头破血流,缩着身子侧躺在地,凄惨求饶,看得张嬷嬷的心狠狠一跳。

壮汉打累了,缓缓停脚后,蹲下身,狠揪着男子衣领。

“再给你两日,下次再还不上,就砍断你的狗腿,让你知道知道糊弄我们兴隆赌坊的下场!”

见两壮汉要出来,张嬷嬷立刻闪开,向前走了几步,停在一个瓷器摊旁,假做看瓷器。

两人低声交谈着,从她身后路过。

“这也是个倒霉鬼。仇家花了重金,让东家做局,将人套进来。本也是富庶之家,现在就要倾家荡产了。”

另一人颇为感兴趣,“听说还有很多类似的事。兄弟,我来得晚,给咱讲讲……”

因着兴隆赌坊的名字,张嬷嬷鬼使神差地,跟在两人身后不远处,听着他们的谈话。

壮汉:“害!没什么好讲的,就是谁与谁有仇,谁想害谁,就花钱来找咱东家做局,让人沾上赌博,保其倾家荡产,再也摆脱不掉。”

“我也是听说,有一家更狠,为了控制个下人,让东家把父子两代都套进来了。老的早死了。儿子叫什么来着?对,曲大勇!”

参加寿宴

张嬷嬷耳中的嗡鸣声,盖过了婴孩的哭声和街上的喧嚣,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,不得不停住步子。

她摸索着,走到路边,扶墙缓缓坐到地上。

若两人所言为真,她不用想也知道,那背后之人是谁。

她脑中一阵空白,额角流下汗珠,面上渐渐失去血色。

两盏茶的时间后,张嬷嬷才找回神思,艰难站起身,去买了身麻布衣裳加一顶帷帽,去了兴隆赌坊。

之前,她并未来过这里,还钱时也是去催债之人上次约好的地点。

张嬷嬷压着嗓音,与门口伙计说明情况后,青年伙计带她去见了管事。

赌坊内,乌烟瘴气,吵闹叫喊声不绝于耳。

上楼后,她随伙计进入厅中,见到了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管事。

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待伙计离开,依旧压着嗓音问:

“我家主子最近要办件大事,让我来确定一下,曲大勇最近的情况。”

管事捋着胡子,好笑地瞥她一眼,“我们合作多少年了,你家主子怎还如此不放心?从曲河那人她也能看出我们的本事,再说那曲大勇都赌多少年了,赌瘾早已深入骨髓。”

一瞬间,张嬷嬷整个人都有些眩晕。

若不是帷帽的遮掩,她惨白的面色必会引起对方猜疑。

她为了不让对方察觉到异样,先是缓缓点头,紧咬着牙关,强压下喉间腥气,才道:“那就好。”

她用尽全身力气,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颤抖。

从兴隆赌坊离开,张嬷嬷魂不守舍地在街上游荡。

耳中的婴孩哭声,彻底将她压制的怒意破开一个口子。

她跑进无人的小巷,痛哭着疯狂捶砸墙面,发出一阵阵呜咽。

老孟氏怎能那么狠?

不仅害了他们一家三口的一生,还让她整日在被人催债的心惊胆战中度过。

她也不想做那么多恶的,可为了夫君和儿子,她没办法。

夫君向她保证,一定会改,若不是因其早亡,她一定会等到那一日的。

耳边不断的哭声又让她冷静下来。

老孟氏不仅毁了她的一切,还让她为那些恶事,受了冤魂的纠缠。

她怎能让其好过?

方悦安本想去兴隆赌坊看看,奈何过了好几日,也没能从府中逃出。

这几日,她娘亲无论去哪里,做些什么,都要带着她们姐妹两人。

她娘亲似乎格外粘着她。

她只能再等等或是想个其他法子。

真是没办法,谁让那是自己的香香娘亲呢,只能宠着了。

可这一等,直到寿宴当日,方悦安也没寻到好机会出府。

只能在寿宴之后,再想办法让张嬷嬷知道了,依旧能让她咬老孟氏一口。

一早,各院主子纷纷换上华服美饰,收拾妥当后,准备出府。

秦萱早早收拾好,带着儿子及四个女儿,在二门旁的长廊中等候。

不知是巧合,还是故意,今日也是众监生休沐的日子。

去参宴之人,应当也会比往常多些。

方妙宜离众人老远,一脸不高兴地站在院中阳光下。

秦萱叫了她多次,她仍拒绝进到长廊中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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